耷拉着眉的小姑娘圈泛红中噙雾，看上去他好像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，让她委屈极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陈大呆住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江雪禾想了想，便又从储袋中取一包已经有些掉渣的糕：“以前买的，师妹尝一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江雪禾心中觉得她的本事太差，他不明白师父是怎么教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江雪禾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又不开心了，江雪禾察言观，温声：“自然，以师妹的本事，说不定明日我们就能去。到时师兄再在镇上向师妹赔礼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又想起方才林中在她额心、唤她清明的那瘦白手指。

        江雪禾耐心解释：“先前以为今日便能五毒林，那般陋的心，怕师妹看不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旁边的陈大看得目瞪呆——这少年，好会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江雪禾早在她转的时候，便看这小师妹心不佳。他并不招惹她，安安静静地靠着山而坐，等小师妹走来。

        缇婴捂耳朵：不要听你这被恶选中的声音！

        缇婴被照顾得舒服了，就不计较江雪禾之前当废、全靠她开路的行为。

        江雪禾安静，他带回来的陈大却不合时宜地凑过去：

        缇婴噘嘴：那你现在是觉得我本事不够，我们明天也不了五毒林咯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树妖怎么敢模仿他的手呢。

        缇婴：“我要吃浮元、透花糍、酥琼叶、滴酥鲍螺、晶皂儿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但他上只夸她：“师妹年纪这么小，就学了一本事，我生平仅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小仙说完，就怒冲冲地瞪着江雪禾。

        她黑着脸坐，抱住自己膝盖。

        片刻后，一件氅衣披在了她肩上。

法力弱了，才有机会。

        江雪禾没吭气。

        缇婴看着他伸来的手。

        --

        江雪禾很和气：“我确实从未见过师妹这般厉害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江雪禾察觉到她发怔的目光，快速收回了手，只将糕留在她怀中。

        小姑娘眉弯弯，瞳黑唇红，不凶煞了，添几分灵秀。

        缇婴画好符，走山。

        缇婴依然不吭气。

        缇婴笑了声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过缇婴现在不气了：也许他只是厉害一的绣花枕呢。

        缇婴傻乎乎地眨了眨：“你有糕，先前怎么不给我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江雪禾生平第一次知这么多不同名字的心，有些惊诧，却只好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狮大开，将前师父舍不得给她买的糕，全一遍。

        缇婴像个小淑女：“师兄，你跟着我，我们一定能玉京门。等去后，我罩着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本来很生气——他明明会法术，带着她逃跑时并不慢，可他一路都靠她打打杀杀。

        缇婴的面终于彻底好看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缇婴狐疑：“你不愿意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拢紧上的氅衣，掩打个哈欠，满意中藏着小小的自夸：“哼，你少见多怪。其实我没那么厉害啦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小仙真厉害，那些魑魅魍魉本不是你的对手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叹气，扣住她巴，让她抬脸，喂了她中的清。

        缇婴哼他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说的诚恳，即使缇婴知他是因为没见识而夸自己，她也十分兴。

        江雪禾又问：“师妹渴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这小仙虽然经过打斗后一脏污，可她貌秀神玉容雪肤，原以为小仙人心善，没想到脾气这么坏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注意到他手若枯骨，骨节苍白，手背肌肤皲裂，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伤痕向腕上延伸，像什么符咒一样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江雪禾问：“师妹冷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扭扭地试探江雪禾：“其实我画的那些符，我的法术，还是很少见的，对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陈大的捧还没说完，就被缇婴劈骂：“你故意的？看不来我是废，全是他带你我逃过来的！”

        火烧过来了，隔着风帽，他依然温静自若：“我只会逃跑，师妹打斗时的风姿，非我所能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