绣房里，绣娘们拿原婉然打趣了一会儿，一个绣娘：“我原以为韩赵娘绣完泰西绣画，就不回绣坊了。你两个相公都很疼你，你家大官人又升，自然更乐意你待在家里享清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赵忠猛地醒悟，不是他们主仆遇到伏击，是赵玦从车厢将他取的手炉砸了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赵忠瞬间发直竖，肌骨紧张，以为中了埋伏暗算。他睁四望，抬手准备一发现可疑人等形迹，便发袖箭迎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真好。”韩一说，短短两个字表达了他对原婉然发福一事，在任何想到或想不到的层面上全盘饱欣赏喜之意。

        膘来如山倒，膘去如丝，原婉然一时瘦不了多少，今儿回绣坊便屡屡教人误会她怀上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始作俑者的赵野每日锻链，并没长什么膘；韩一先时养伤不能大动，胖了些，及至回营复职，很快又瘦回壮躯。原婉然则因为赶工绣画，长日久坐鲜少活动，和墨宝一块儿圆了脸。

        忽然咚地一响，有什么金属事砸在他们骡车驾座上，扬起一团炙灰尘。那事旋即往路上滴溜溜一落，教行驶的骡车抛至后。

        转念她又有些犹豫，“胖了，看起来钝钝的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然而路上车奔行如常，而他角余光里，瞥见自家驾座上一片炭火灰烬和零星炭块，并在灰烬的炭火气里嗅赵玦惯用的香饼气味。

        绣房里绣娘聊得闹，游廊上的赵玦冷着一张脸，掉往外走。赵忠晓得主不打算帐房视察，便驾车载他离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扭转向车厢，一朴素的丈青布帘隔住驾座和车厢，遮住了车厢里光景，他只能对着布帘瞠目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服侍赵玦以来，从来不曾见他发过一丁脾气。这位主倔要，即令极为不适，不由己在人前显得狼狈，仍旧尽力维持面，平静待人事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幽暗车厢里，赵玦白玉般好的面孔紧绷着，双唇抿成一线，眸火光闪动。眨他嘴唇一动，面上肌肉舒展开来，慢慢地，阴恻恻地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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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因着丈夫们夸赞赞同，原婉然觉得自己发福确实如他们所说的那么好，那么妙。

        和原婉然交好的绣娘：“不过你们夫妻恩，迟早有孩。绣娘们当了娘，往往留在家里接绣活，不再绣坊活，这样，往后咱们便不能常相见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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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一家人天天面对各式各样香味俱全的佳肴细，不知不觉吃多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谁知不多时，绣坊递来消息，疫好转，绣坊准备复工。

        原婉然品韩一话里意味：他觉得自己怎么样都好，不禁甜丝丝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一日原婉然留心自己上长肉，和韩一、赵野谈及此事，两个丈夫都微笑。

        赵野纠正，“那叫‘憨俏丽’。”又：“我们家婉婉，怎么都标致得紧，瘦时是一种好看，胖时是另一种好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韩一又：“阿婉这样好，哪天瘦来，也不至于太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原婉然：“他们让我随自己喜，来活或者留在家里，都好。”

攒蹄。当韩一动手炙烤肉串，它便直背脊坐定，一副肃然起敬样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过大鱼大肉到底不够养生，她在吃喝上开始节制些，两个丈夫察到她的心思，赵野多挑清淡菜，韩一改烤地瓜和土豆。

        路上车里车外主仆俩寂静无语，唯有路上行人车走动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