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普通人家，没有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原婉然冷不防被抢白，讷讷：“我没料到这是漱的茶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伊……韩总旗帮你剥蟹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打个，早前退回四墙前的丫鬟们重新上前，捧来漱盂。

        罗摩王妃噗嗤笑了，“韩赵娘，这不是吃的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罗摩王妃话声微，“他还家务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原婉然肚思量，明面上不好拂罗摩王妃意思，打量喝茶并无大碍，便端茶抿了一。

        罗摩王妃向原婉然笑：“韩赵娘，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唔。”原婉然低声应。她吃鱼虾螃蟹，大多有韩一和赵野先行剔刺剥壳，这事不好意思说与人知，担心旁人嘲她懒妇，或者笑话他们夫妻肉麻。

        吴氏及其他娘听到原婉然应答，纷纷夸她命好，夫婿肯家务，她们夫婿回家，多半往炕上。天知男人在外当差固然辛苦，她们女人照顾全家老小，每日洗刷烧饭、补补也不轻省啊。

        罗摩王妃须臾别转脸，原婉然则七上八，梳理自己作客可曾缺了礼数。想了许久，她一路都随其他女客行事，罕言寡语，若有失礼，不会只有自己不受待见。那么是什么事招来罗摩王妃的敌意呢？

        饭毕，人呈上香薰澡豆服侍众人洗手，又捧上茶来。众人望向罗摩王妃，等主人先开动，也是不谙公候人家礼数，选择有样学样，好过轻举妄动，闹笑话。

        果然吴氏笑容不大自然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慢条斯理以巾帕抿净嘴唇，：“是我料错了，我寻思韩总旗见过大场面，见闻广博，想当然尔他妻差不到哪儿去。不想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罗摩王妃笑意微滞，缓缓问：“那么，是家里官人剥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有些娘说她们丈夫倒是家务，可惜少了韩一年轻俊朗这项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，”原婉然想替韩一挣些脸面，证明他并非不懂得疼人的武夫，便：“他们兄弟俩都很勤快，什么家务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罗摩王妃前放着碟，上盛着丫鬟剥净的蟹肉蟹黄，因问：“你也让人代劳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罗摩王妃不搭理，径自别开脸接茶漱，唾漱盂。

        罗摩王妃嘴唇挤笑弧，“是赵官人吧，韩总旗一个军官，怕是不来伺候媳妇的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原婉然不由瞥向旁吴氏一，此次宴席，论交和分，主客当属吴氏。罗摩王妃过吴氏，劝她吃茶，吴氏可会不快？

        罗摩王妃笑：“这茶漱用的。吃螃蟹不可吃茶，这忌讳韩赵娘竟也不知吗？如此着叁不着两，难怪家里官人都家务，怕韩赵娘亲自动手，要篓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丫鬟奉来茶后，又有其他丫鬟捧了漱盂，由厅靠墙上前走来，罗摩王妃打个，她们便退回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同时，她心生疑念。赵野提过，螃蟹与茶相忌，两同不独妨碍消化，兴许还要闹胃。罗摩王妃这等贵人不厌，脍不厌细，这等见识总该有的，若说她自个儿不肯忌，怎地还劝客人也吃茶呢？

        一众女客说起丈夫懒散，话匣便开了，大伙儿谈得闹。原婉然聆听着，察觉一视线扎在自己上，她循直觉往堂上抬，恰好着罗摩王妃投来的目光，那神冰冷厌恶。

        原婉然暗自担忧，希望吴氏不会恼到她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。”原婉然纳闷，她提起韩一兄弟俩，怎地罗摩王妃用了“他”这个单指一人的字？

很巧，只是我不常剥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事实上，韩一和赵野包办多数家务，比如洗衣，夫妻仨每每一块儿在井旁洗刷，韩一兄弟俩洗衣服和被面，她洗帕或墨宝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他们两个都剥。”原婉然照实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