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是没料到啊，人老不中用，棋差一招。”舒龙抖烟灰：“差佬借窈窈之手行动，害你‘死’后，我置鬼无数，从没想过最大一位鬼，是由我亲手提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众人听了舒龙的话，面面相觑，直直看着李行。

        李行默不作声听着舒龙问：“是什么时候开始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舒龙不在意，招来李行：“来来来，见过你汕关叔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1984年，反黑组重立。”汕关手指拂枪上的字母，他站起，眉尖一痕，似是岁月的刻痕。

        汕关上打量着李行：“我早就听说这小了，确实不错，沉得气，年轻人就是要踏实才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警察沉默了半晌，没讲话。

        烟雾缭绕里，舒龙摆摆手：“老熟人了，不必。阿行留，其余人都退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在这浸染黑暗的这一行里，无论你是善是恶，无论是差佬还是古惑仔，命运相连，非死不休。而汕关明面已死，恩怨再与他无，何必再来淌这一趟浑。

        等着他了，一伙人才退至门。

        说罢，一把推开李行，汕关扣动扳机，落一个“好”字。

        汕关咳嗽几声。

        李行见状，举枪横在两人中间，舒龙拦将要动手的李行。

        数十载光阴逝去，昔日盘踞一方的猛虎也是日薄西山，垂垂老矣，唯有当年在台上摩拳掌，血挥洒的记忆犹新，舒龙心底慨万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原本不必现。”尽最后一烟，舒龙踩灭烟嘴：“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——汕关记得他的教员给他看了“六七暴动”和无数黑社会成员伤杀抢掠的图片，教员这样告诉他：“你务必潜义安会，设法成为黑社会的层，搜集他们的犯罪证据，尤其要取得级职员名单，将他们一网打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位警察笑了声，竟开夸了句：“不错不错，后生仔御人有方，实在可畏啊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也许早在三十多年踏这一步时，舒龙便已料到而今的结局。一路以来，罪有应得，他无话可说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看向李行，却冲汕关摇：“死后万事休，此事恩怨了断，再与旁人无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汕关：“1976年，反黑组被取缔，我从黄竹坑警察训练学院毕业后，那是我接到第一个命令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如今拳馆荒废已久，早已失去旧时风光，沦为浪汉的安居地。舒龙很安静地靠在一张破败老旧的藤椅上，坐椅摇摇晃晃，他燃一支雪茄，得慢条斯理。

        舒龙面容坦然，嘴角挂着一

        舒龙面前坐了个大大的人，匿在阴影，黑衣黑帽看不清脸，只有一柄刻有“RHKP”字样的史密斯-韦森M10军警用转轮手枪暴了他的份，显而易见，是警督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舒龙摇笑了，话里几分悲凉：“也好，明明白白死在你手，我没什么可怨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行面沉静，颔首重复一句：“去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听见这熟悉的名字，李行不动声地上前，，始终没开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看向舒龙，沉沉开：“有些事我必须要，是我不愧于这把枪的职责所在，有些事我想，仅仅是我为人的自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时过境迁，到了七十年代初，香港反黑组尚未解散，扫黑行动轰轰烈烈，最先遭殃的便是这些低劣不的地黑拳馆。

        舒龙一烟，缓缓吐：“和当年的你一样，是一块好料，简简单单雕琢一，就大放异彩。”

，舒龙靠一手铁血拳法，在此扬名立万，被人喻为“尖沙咀之虎”。

        不消李行开，一行人已举起手枪，黑的枪指向那人，看气氛剑弩张。

        舒龙笑一声：“社团里都讲阿行是我接班人，其实看见阿行第一，我就想到回见你，也是雨天，在尖沙咀街尾大排档，你一人拿刀斗十人，搏命胜我从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十一年。”舒龙叹息一，自1977年于尖沙咀“救”汕关，纳其义安会，再到1988年汕关被抓狱，传死之事，已是十一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