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人带走，犹然心悸。又忽然想起这不过是隶人们养的小玩意，便气恼，给了李丕一脚。

        李丕倒，看息再被运输官提上，忽然有劲，连带爬地追：“等等，这是谎话，他并没有吃什么铁当卢，牙齿发黑，是因为昨天吞吃铁渣！”众铁官徒拦他：“官长，你疯了，就是他吃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息再自运输官的腋探，和他们别：“我是孤儿，你们将我养大，我无以为报。我今天离开，今后回来，领你们看一看昌山以外的大小铁。”他说着话，冷冷地笑，叫人以为他披童的外，其实在世上长存了许多年。

        李丕看着他离开，意识到他在这个年纪，已经一言九鼎：“真的走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铁官长倒，汗落在昌山脚。

        天大亮，十里路外，跑队伍中，息再展开的椎髻，两枚铁当卢。

        在运输官惊诧的注视，他将铁打的双。人仰翻，他也扭断脚，向西逃。之后一年，他暂住在邻县，还能看到昌山，第二年再向西，换另一个县城，则昌山在长天后面，不见轮廓。

        买一个浡人，需要上品银十。

        贩对价格解释：“诸君难不知皇帝的优蓝谨？蓝谨通百戏，是后梁第一伎人，吃穿无忧，地位尊贵，据说今日还登上小楚王的生日宴会，为后贵人表演！而浡人百戏之国，自小耳濡目染，心灵慧，尤其是我这几位浡人，样貌清雅，年纪又轻，假以时日，难保不会成为一个蓝谨，买了他们，便是买了生财大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贩说得很动听，然而定价实在太贵，虽然引了很多人来看闹，却没卖一个，无奈拿浡人气：“白吃饭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不会语言的浡人，顺从地挨骂，帮忙收摊，正好与过路的息再对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三三两两的幼年浡人，看这位红颜，看走了神，过后互相打手势，以为遇见大斋时的童。直到贩叫骂，他们才不再留恋，卷着铺盖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只一个晚上，一切都改变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二天，买一个浡人，需要三个铜。

        贩对价格解释：“诸君，且看，且看这几位浡人，他们年轻漂亮，脑活络，惯了事！能挑，能饭，能扫除，能解妇人苦闷，如今只要三个铜，买回去看个新鲜，当个消遣，就当买一颗菜，买一个摆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即便贩绝不提浡人的特长，路人依旧行匆匆，不再停留。对前的变故，贩不能说毫无预料，只是真正发生了，让他痛苦：行远路的浡人，就这样废了，他血本无归。

        贩拿张凳，坐在摊前，失魂落魄，突然指天：“蓝谨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蓝谨刚刚狱。

        昨天相思殿大宴，为楚王庆生。楚王远在楚国，不能赴宴，其母后孟氏念儿心切，书几函，又要博弈：“听说楚王三岁就能辨文石、投掷、打吃，不愧是我的儿。”她的得意模样，让旁人发笑。

        后梁帝抹着嘴：“好啊，阿噎，难得你兴，就让蓝谨陪你一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蓝谨上殿，穿彩衣，风得意。

        棋列定，皇后与伎人各自牟取，首盘擒中路，皇后赢了一半，次局又赢，观众暗暗在手心里写字：“忿急。”等到第三局开始，换数弹棋，皇后依旧大胜，蓝谨便坐不住了：他知皇后厉害，没想到皇后绝然，不禁向殿上诉苦：“陛，皇后留一，藏一，小人无论如何也赢不了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后梁帝大笑，群臣大笑。

        坐在前排观局的公冶国师便扯动嘴角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其实不觉得有趣，不过，天数台以外的人间，自有一番事的规矩。他不叛逆，跟着大家笑一笑，无论如何也不会错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叛逆的人在上——皇后惊声尖叫，抓起棋堵蓝谨的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