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 月亮
将近凌晨,余zi皓还没有收到柏岱恒的电话,当时在回老宅的路上,他曾给自己交代过,如果夜里一切顺利,他会给他打电话,如果不顺利……
他让自己必须带沈禾清前往郊区的房zi。
时间一diandianliu逝,离整dian只剩一分钟,他重重叹气,把实qing告诉了周简,随后打着转向灯准备去找沈禾清。
大晚上的去找别人简直毫无人xing可言,余zi皓一边吐槽一边加速行驶。
路上没什么车,以往三十分钟的路程,这次只用了十来分钟。
安全到达沈禾清小区楼xia,他给她拨通了十来个电话才将她叫醒。
沈禾清气鼓鼓地冲过来,如若不是天生的好脾气,她恐怕要破kou大骂。
“你到底要gan1什么?!”
余zi皓挠挠脑袋,一脸歉意,“不好意思啊,有dian急事需要带你去趟小柏家里。”
“你是不是有dian过分了?”沈禾清nie紧拳tou,“别再戏nong我了。”
“确实有一dian过分。”余zi皓gan1笑两声,不guan三七二十一,拉着她的胳膊往车前走,“拜托你了,咱们就算不是朋友也算老同学吧?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同班同学啊,看在共chu126班的份上,你就听我一次劝,绝对不害你,就当去玩玩散散心。”
沈禾清甩开他的手,无法zuo到心平气和,“请给我一个理由。”
“小柏说的。”余zi皓拉开车门,示意她上车,略有忐忑dao:“恐怕他已经遭遇了不测……不然不会让我带你走。”
“又是这套说辞。”沈禾清有些迟钝地上车,刚系好安全带便后悔,“你最好没骗我。”
“这次绝对没骗你。”余zi皓挂好档,三指并拢zuo了个手势,“如果骗你,就让我和小柏断zi绝孙。”
早就知dao他们俩都已结扎的沈禾清:“……”
无聊的冷幽默。
车nei开了nuan气,适宜的气温让她开始犯困,她闭yan,不知dao想到什么,又猛地睁开yan睛,街dao的夜景划过yan前,她捂着xiongkou,心tiao如雷。
不测,是死亡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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鲜红的血ye在地板上缓缓liu淌,太过悬殊的力量令他不得不承受这一切。
夜已深,跟腱撕裂的疼痛从足bu钻jin心尖。柏岱恒无法挪动右tui,没zuochu1理的伤kou仍在渗血,脚跟惨烈的刀痕在皎洁的月光xia泛着白光。
陈伯拿起刀时,向他说了声抱歉。
柏岱恒没作声,shenti上的疼痛相比于从前,算不上严重,哪怕砍断他的tui,他同样不会吭声。
yanxia最让他心烦意乱的是害怕柏荆奕对沈禾清动手。
她说得没错,正是因为自己,她才会面对这些危险。
有些事qing仿佛都是命中注定。
无论他怎么反抗命运,都避无可避地走向最坏的结局。
倘若最后的结果都是让他走向这样的结局,他宁愿一开始便和她一直在一起。
这样,起码减少了她liu泪的次数。
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后悔,然而他总在gao估自己,所谓的“永远”是一场虚无的假象。
他不得不承认,沈禾清是他后悔的gen源。
想到她,柏岱恒极轻地呼xi,勉qiang打起jing1神来环顾四周。
他扯掉一块衣服上的布料,简单包扎着伤kou,拖住血yeliuchu的速度后,他起shen扶着墙bi一diandian移至门后,试图找到chu去的方法。
而然这间狭小的房zi里什么都没有,除了一扇能见月光的天窗。
天边的月亮像一轮弯刀,不经意间,他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中秋节。
那天的月亮又大又圆,坐在自己shen边的人问他:“中秋是不是很圆满?”
他忘掉了自己是如何回答的,但记得她说完这句话后,送给了自己一个礼wu。
柏岱恒仰起脸,费力呼xi,从kou袋里拿chu遗失在医院的香nang,正面绣着的荷花栩栩如生,反面绣着的名字颇为难看。
他的名字比荷花还难绣吗?
他垂眸,名字已经褪se,指腹抚摸后,她的声音会恰到好chu1地浮现。
岱恒。
今年中秋的月亮,他有机会见到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