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机里是好友充满期待的声音，前是虚拟世界极致的好，程予今的心像是被泡在温里，又酸又胀。她努力扯动嘴角，试图发一个轻松的音节，却只逸一声带着哽咽痕迹的、短促的气音，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是哭是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，那你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嘿，笑了就好！我听到了！”对面姜陌听着这声音却像是心满意足了，“行了，我开心了！不过玩了一午现在快八了，我得线吃饭去了，晚上还有事要理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在北疆主城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走，小今今，带你看风景去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打开电脑，上耳机，登录了那个尘封已久的武侠网游。当熟悉的古风音乐和青山绿的画面展开时，她有片刻的恍惚。角还停留在上次线的地方，一素衣，安静地站在落英缤纷的桃树，仿佛时间从未逝。

        说来，然后呢？

        姜陌带着她骑上，一路飞奔，掠过新门派的几著名风景。她们穿过剑气森然的试剑崖，行过幽暗的静语森林，最后抵达了此行的终──映月湖。

        话音落，姜陌的像暗了去。

        程予今手指有些生疏地放在键盘和鼠标上，作着角跟随着姜陌前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想说！她想把所有的委屈、恐惧、屈辱和绝望都吼来！想告诉姜陌她这段时间来到底经历了什么，想告诉她季瑶可能在异国他乡面临牢狱之灾，想告诉她自已每天晚上都会被噩梦撕裂，必须靠药才能维持表面的平静......她想扑好友的怀里，放声痛哭，把一切沉重都分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时好友列表里姜陌的组队邀请弹了来，她击接受，耳机里随即传来姜陌刻意的快的声音：“来了来了！最近刚刚重大更新，了个新门派，他们的门派地图特别，你现在坐标在哪，等我过来带你去逛逛！”

        程予今看着屏幕上几乎要溢来的光华，眶又开始发。她低声说：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不一会儿，姜陌的游戏角，一个穿着劲装、英姿飒的女侠，立刻飞奔过来，围着她的角转了两圈，发来一个拥抱的表。

        那边传来姜陌拉长语调的轻快回应：“不──用──谢──！跟我还客气啥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周围有其他玩家驻足观赏，发惊叹的表。

紧绷到极致的弦，似乎微微松动了一丝。“等我一，我上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程予今呆呆地坐在电脑前，屏幕上绚烂的烟花早已熄灭，只剩静谧的湖光山。姜陌最后那句话，像一把钥匙，猛地撞开了她紧锁的心门。烈的倾诉如同决堤的洪，瞬间冲垮了她的理智防线。

        夜晚的湖面平静如镜，倒映着天边的明月与繁星，得纯粹而空灵。

        姜陌接来的话带着笑意，却又无比认真：“我啊，没别的要求，就只是希望你能开心。来，小今今，笑一个嘛，我想听你笑一，就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就在姜陌的角即将变灰的刹那，她的声音再次从耳机里传来，褪去了所有的玩笑，只剩温柔而沉甸甸的郑重：“予今，记住，任何事，任何时候，都可以跟我说的。别忘了，我是什么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二人刚在湖边站定，屏幕上突然炸开一团绚烂的光效──是游戏里最昂贵的海誓山盟烟花。一枚接着一枚，璀璨的烟火在夜空中拼凑“愿你开心”的字样，将整片湖映照得光溢彩。

        姜陌只是一个普通人，她有什么能力对抗肖惟那样的存在？有什么办法能救远在法国的季瑶？说完之后除了得到一个拥抱、几句安之外，还能有什么？而姜陌，也会陷对朋友境的无尽担忧和庞大无力之中。这些沉重的真相，如同致命的辐，只会污染好友平静的生活。她不能这么自私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猛地抓起手机，开和姜陌的对话框，手指颤抖着，几乎要语音通话的键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是，指尖在碰屏幕的前一秒，僵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拜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看吗？专程给你放的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拜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在屏幕上的手指，最终无力地落。她缓缓放手机，将脸深深埋掌心，所有的哭喊，都被她死死地锁在了咙深。